*是柳刘,但河黎含量很高*情节源于我的两个离谱梦境*兑现自招考进了就
*是柳刘,但河黎含量很高
【资料图】
*情节源于我的两个离谱梦境
*兑现自招考进了就写一篇柳攻的承诺
*或许是上世纪,全架空,黑帮出没
*ooc致歉,有点小沙雕
主角:
白切黑 神秘大佬高中教师柳子厚
小可爱 纯情男孩高二学生刘梦得
老惨了 无辜受害冤种老师韩退之
客串:
男同·学 八卦能手最佳损友白乐天
男同·学 钓系帅哥机智干部元微之
落日是极美的。
抹上几丝云彩的天空此时被染成橙红,火烧云细微翻卷着,小心地将霞光变幻。
青年人的影子在霞光下被拉长。
废旧的西洋建筑顶楼,他面对夕阳,立在荒芜的花园中,一缕不长的墨发束在背后,被傍晚的微风吹动;脚畔的杂草也轻摇着,擦过他的衣袍。
有脚步踏着木质的楼梯而上,踩着野草缓缓靠近,在青年人背后迟疑地停伫。
“夕阳,好看吧。”青年人平静地对身后的少年说。没有回头。
“刘梦得!我说多少次了,不要爬篮球架不要爬篮球架!你又上去做什么?!”
办公室里,人民教师韩退之怒斥着眼前垂头丧气的少年,指节时不时敲敲桌面,空心的木桌荡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雏鸟掉下来了?那你也应该找把梯子送它回去!而不是……”
“得了,老韩,饶了他吧。”对面办公桌,年轻的同事发出一声轻笑,“讲不听便罢,又摔不死。”
韩退之一脸正色:“爬那么高,摔下来要是缺了胳膊少了腿……”
“果然是城镇调来的。村里孩子爬高点怎么了,又不是人人像你这般恐高。”
“柳子厚你……”
“噗。”刚刚垂着脑袋的刘梦得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韩退之回过头正要再训他两句,对面柳子厚已先发了话:“好了小刘,你出去吧,没事。”
刘梦得悄悄瞥了眼韩老师,见他没什么反应,只是脸色不太好看;又偷偷望了眼柳先生,正浅笑着盯着他。他便报以一笑,飞快地溜了。
办公室门被关好,韩退之叹着气往墙上一靠:“子厚,你知道我挺关心这个学生的,若出了什么事,他没爹没娘,家里只有个阿婆,收养他十几年了,却是双目失明……”
“大不了我养他喽?”柳子厚戏谑地笑了两声,低头捣鼓搪瓷杯里的茶叶。
韩老师一口气差点没上来:“好,好,你柳少爷有这能耐……”顿了一会儿,又叹道:“子厚啊,看你也没比学生大几岁,要不是我辩不过你,有时候,真想连着你一起训一顿。”
跨入教室门,刘梦得就看见两个人围了过来。
“哟,今天韩主任怎这么快放你出来了?”白乐天满脸稀奇。
“这还用说,必是柳先生给他说情。”元微之勾着白乐天的肩拍了两下。
柳先生新来任教不久,二十出头模样,看着文绉绉冷冰冰的,不像好亲近的人;但相处时日一久,却发现他挺有趣的,倒也能和学生打成一片。
韩主任是前两年从镇上调来的,年纪也不大,却要老练严肃些;尽管如此,对某些有点个性的学生,以及柳子厚,却也是无可奈何。
村子不大,学堂不大,学生也不多,两个老师一个班,已是足够了。
机敏如班干部元微之,柳先生刚来几天,便察觉到他每每同刘梦得讲话,清冷的眸子里都会溢出点笑意来;刘梦得也不对劲,每回从办公室出来,脸都多少有点红。
“他不会对柳先生见色起意了吧?”某次白乐天见刘梦得与柳先生讲话时红晕从耳尖一直蔓延到脖子上,忍不住对身旁的元微之吐槽。
“他不敢的。我看柳先生对他见色起意还差不多。”元微之听着门口高岭之花般的文青发出清脆的笑声,摇摇头。
“老韩,今天下馆子去?我请你?”
下班,柳子厚赔罪似地拉着韩退之去了村口的面馆。
面馆离河近,能看到对岸的城镇。
坐在面馆里闲话,初夏的风从敞开的大门里灌进来,一丝清凉,感觉不错。
面馆生意兴隆,店家好手艺远近闻名,不少城里人也不惜坐上渡船,到对岸吃一碗面。
夏天日头长。待到外头露天的几桌也坐满了人,起坐喧哗成一片,太阳才渐渐下沉,天空漫起红霞。
忽然,一个酒瓶猛地砸碎的声音刺破了寻常的喧闹。
“你个毛头小子,管什么闲事!”店外,有人粗声粗气地骂着。
“难道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吗!”少年大声嚷着,“我们村里的姑娘,是能让你想欺侮就欺侮的吗!”
刘梦得?
柳子厚与韩退之对视一眼,很会意地起身走到门口,小心观望。
只见两个大汉横在刘梦得面前,叉着腰气势汹汹;不远处有个女孩在抽泣,似乎是面馆店家的女儿。刘梦得挺直了腰,怒视着两个大汉,虽说体型相比之下显得有些弱小,但落日的金光裹着他,异常耀眼。
三个人你一嘴我一嘴地对骂着,面馆的客人早吓跑了大半。
两个大汉骂不过这伶牙俐齿又占着正理的学生,恼羞成怒,一人抄起一块桌脚垫着的砖头,往刘梦得身上就砸。
刘梦得一惊,迅速往边上一闪,躲掉了一块,可还是被另一块击中了额角。瞬间生疼。他感觉有液体顺着脸颊淌下来,伸手一摸,果然见红。
不看不要紧,刘梦得这下顿感一阵眩晕,赶紧往墙上靠,差点就要倒下去。
那边柳子厚和韩退之都被吓得不轻,赶紧跑过来扶他。两个大汉还想给他再来几下,见来了人便作罢,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气,大摇大摆地走了,消失在夜色里。
学堂的办公室里点着盏昏黄的小灯。
刘梦得被柳先生和韩老师扶了回来,躺在小沙发上——韩老师平时睡午觉的地方。
“嘶……”
“别动,马上就好。”
柳先生锁着眉头给病号包扎脑袋:“等会儿就送你回去。若时间太晚,你家阿婆要担心了。”
韩老师则来回踱步着:“你哟,就不该和那种强盗废话!只怕倒时候和元微之一样,脸上留条疤,可惜了一张蛮漂亮的脸哦……”
刘梦得勉强地笑着:“留条疤怎么了,像元微之,还不是能找到对象……”
柳先生一听,啧了一声:“你少说两句罢,好好躺着。”
“嗯?元微之有对象?”韩老师瞪大了眼睛。
后两天,刘梦得还是照常该来学堂来学堂,该下田下田,该赶鸭子赶鸭子。不少人问起他头上的伤,他也一次次不厌其烦地从容解释。
只是第三天,一向早到的刘梦得却迟迟不见来。
看早读的柳子厚不禁皱起眉头,时不时瞥向窗外的田野。
“先…先生!”迟到的吴武陵冲了进来,上气不接下气,“刚刚…在村口……刘…刘梦得……被…被……”
柳子厚站起来:“别急,把话讲顺溜了。”
“刘梦得在村口……被两个大汉套麻袋……带走了!”
柳子厚立即和韩退之商量放学生半天假,找了村里几个靠谱的大叔来照顾学堂,二人就跑出去找刘梦得。
意料之中,没有找到。
二人站在出事的面馆侧边,抹着额头上的汗,望向对岸的城镇。
“现在怎么办?”接近睡午觉的点,又跑了一上午,韩退之已经不是一般地倦了。
“摊上事了,”柳子厚凝目沉吟,“那两个人应该是城里来的,敢那么嚣张,想必有些背景。”
“他们不会对刘梦得下重手罢,他只是个十七岁的学生啊……”
“难说。我们再去对岸看看,没准———唔!”“啊!”
柳子厚和韩退之齐声痛呼,只觉后脑勺被什么硬东西拍了一下,接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刘梦得失踪,两位老师一去不复返……
小村接连两日人心惶惶。
事发第二天,快日落的时候。
白乐天正给操场边的菜地浇着水,忽见一个人影,跌跌撞撞地往这里走来。
“微之!”白乐天一下子有些激动,“你瞧那是不是刘梦得!”
元微之倚着篮球架,挑起眉毛,定睛一看:“哎哟!真是!”
二人小跑着迎上去。只见刘梦得步履蹒跚,一副快虚脱了的样子,腿上有些青紫,不过倒是完整地回来了。
“你被绑架了?”
“被关起来有饭吃吗?”
“他们不会割了你的腰子吧?”
……
刘梦得大口喘着气,摇摇头:“没什么,不知哪个好人,出钱把我赎出来了。具体事情慢点再说。现在放学了吧,柳先生还在吗?”
元白二人面面相觑,神情复杂。“柳先生和韩主任,自昨天上午出去找你,到现在都还没回来。”
是夜。
“大师!听说您精通星相,能够移星改命,能否替我算算那颗柳星……”
刘梦得听从元微之的建议,找到了村里颇有名望的老方丈。
“大师,若柳星有难,尽可移到我身上,我……”
“孩子,”老方丈平和地笑着,打断了他的痴话,“移星改命,我是做不到的。”
看看刘梦得迷惘又焦急的神情,老方丈对着夜空,徐徐又道:“不过,瞧这繁星丽天,唯有柳星芒寒色正。此人必平安归来,你且放心罢。”
且说柳子厚醒来,已是在一幽暗的小房间里。四周墙面潮湿、暗无天日……想必是地牢。
旁边,韩退之却也醒了。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微光,看看腕上的表,此时应当是傍晚。
饿了许久,两人都腹里空空,缩在墙角,分不出多少力气说话。
“子厚……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……”韩退之绝望地叹了口气,“这什么运气啊,竟撞上了黑帮!”
“好歹还有个人给你陪葬,知足罢。”柳子厚把头倚在墙上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
待到深夜。
韩退之已经倒在地上睡熟了,柳子厚依然坐着。他在等待什么。
忽然,小黑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,一个矮胖矮胖的小伙子提着灯走进来,另一只手拎着一篮包子:“组织规定,一天两顿饭。”
柳子厚接过篮子,见小伙正要转身离开,赶忙轻声叫住他:“小哥,请问你是玄圭帮的吗?”
小伙愣了愣:“你怎么知道?”
柳子厚轻笑两声,慢条斯理地说道:“这块地盘上,哪还有其他组织?只是这玄圭帮,已几十年不曾活动,尽去做些小营生,怎的如今,又跑出来害人呐?”
小伙挠挠头,不语。
玄圭帮自老帮主过世,下一代便不再谋财害命,只是凭着祖传的家业,开些药店书斋,或卖肉捕鱼,过些小日子。岂料当时帮主离奇身亡,只留下一名遗孤。老总管将其抚养成人,作为老帮主嫡孙,自是继承帮主之位。只是这少帮主往往退居幕后,除几名帮中权威之外,却是没几人见过,神秘兮兮。这小伙自也是不认得的。
柳子厚又接着说道:“将我俩带到这儿来的是谁,麻烦请他来见我。告诉他,动了少帮主的人,后果……请他看着办吧。”
小伙一脸迷惑,但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还是答应了。
小伙出去后,柳子厚从篮子里拿起一个包子,兀自啃了两口,又皱起眉头:噫——怎么还是老味道……
韩退之一觉睡到大天亮,起来看到有饭吃,欣喜若狂……吃饱了又继续睡。
迷迷糊糊的,听到有人讲话:“切,你一个文弱的教书先生,哪像是我们———”
“啊!”一声大叫打断了这人的话。
韩退之方微睁开眼,就看到前几天与刘梦得冲突的其中一个大汉和柳子厚对峙着,吓得跳了起来,按住柳子厚的肩: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谁料,韩退之突感颈后一凉,像被劈了一掌,只见人影晃过,自己已往后倒去,不省人事了。
“老韩,对不住,麻烦你再睡一会儿。”
柳子厚扶韩退之躺回原处,站起身来,将双手一抚,对大汉勾起嘴角:“现在呢?像了吗?”
大汉一时傻了眼,不过很快又恢复那副横行的模样:“呵,除非你拿出帮主证物,否则一切免谈!哼哼,忽悠本爷可没那么容易。”
柳子厚一声冷笑:“就你,也配看我祖传连璧?”他顿了顿,“也罢!若非老总管近日出城办事,我必找他来问个清楚。如今却等不了那么久。只是连璧不在身边,你得放我出去取。”
大汉哈哈大笑起来:“哟,小先生,能从这里出去,你还会回来?那么便宜就想走?做梦!”
柳子厚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韩退之:“喏,朋友还在你手上,我会不回来?呵,读书人可不能这样狼心狗肺的哦……”
大汉上下打量着柳子厚,看他也确实不像会食言的,便道:“得,我且放你出去,今晚之前若见不着你人,你的朋友,哼哼……就要被绑到你们学堂旗杆上,明早八点准时一飞刀结果性命,晾在上面示众!”
哟,绑到旗杆上……还好退之没听到这话,否则怕是要吓得半死。
柳子厚从容一笑:“好,一言为定。”
大汉盯着柳子厚走到地牢门口。
柳子厚又想起来,还有重要的事没有问:“我的学生,现在是不是在你这里?”
“不错。”
“你把他怎样了?”提起刘梦得,持重的柳子厚声音难得地颤了颤。
大汉十分不屑地摆摆手:“那小子,没什么利用价值,也就揍一顿出口恶气,关起来折磨几天呗,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。”
柳子厚稍微松了口气,从腰包里掏出一张钞票和一块怀表,塞到大汉手里:“这些钱,够赎他出来了罢?”
大汉拿起怀表,翻来覆去细细品赏,金制的链条,镶钻的表盘,绝对是价值连城。
“想不到一个乡村教师,倒还挺富的……”大汉只后悔没能多找几个机会再勒索他点钱财,“得,钱够多,赎个人还不简单。”
晨光熹微。
干部元微之依旧到得最早,去办公室取了国旗,准备升旗。
走近旗杆,一抬头,他这才发现半当中绑了个人。这人竟是韩老师。看这个高度……他该是已经晕过去很久了。
元微之顿时惊呆。
他正要跑出去喊人,却听不远处传来大喝声:“别走!小心我现在就结果了他!”
元微之顺着声音寻去,只见旗杆后的空楼上,一个大汉拿着菜刀,站在阳台处,正对着绑着韩老师的地方。
元微之僵在原地,只能立在旗杆下看着,不敢再动。
忽然,那阳台上的大汉却进屋里去了。许久,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上头响起:“微之,去库房,把韩老师冬天睡的那个厚床垫搬出来,快!”
“柳先生……行我马上去!”
元微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小房子里,将床垫拖到了旗杆下。
太阳的金光从云层中射出,柳先生提着菜刀,从操场另一边的大门走来。
他绕到旗杆后面,将刀面贴在杆子上,屏息凝神往上一甩,随即闪开。绳索尽断,韩老师掉下来落在床垫里,菜刀则优雅地旋转调头,直直插入地面。
来上学的白乐天站在大门口,正好看见这一幕,又见柳先生弯腰将韩老师抱起来,走进了办公室。
他整个人都傻了。
刘梦得一进教室,元微之和白乐天就围了上来。
“柳先生和韩老师都回来了!”“韩老师一大早还被绑在旗杆上呢!”“多亏柳先生凭三寸不烂之舌说退了贼人!”“没看出来柳先生臂力倒不错,能把韩老师抱走……”
“?”刘梦得原是很兴奋地听着,听到这一句,脸色略微一变,丢下书包就往办公室冲去。
敲开办公室的门,刘梦得迎面就看到面如死灰的老韩躺在小沙发上,尚是惊魂未定;柳先生则若无其事地坐在桌前喝着茶,见他进来,轻轻招手示意他过去。
刘梦得站到柳子厚跟前,眼中泛起泪光。
柳子厚纤滑白净的手指轻轻抚上他额角结痂的伤:“还疼么?”
“不疼。”刘梦得的声音有些哽咽,“我不该多事的……先生……你是怎么回来的?”
柳子厚温和地微笑着,指尖从他额上挪下来,悄悄握住他的手:“你不用管这么多,又不是你的错。”
看着刘梦得委屈的样子,柳子厚又笑了笑,冷峻的眉目都变得弯弯的。他附到刘梦得红红的耳边,压低了声音说道:“明天放学,我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天幕是墨色的,皎月照着小城深处的宅院。
愚溪书斋后,宅第中堂,两个大汉被缚着双手跪在地上,两侧的红木椅各坐着几名老者,目光齐齐看向堂前的主人。
中央那块“玄圭”牌匾下,年少的帮主悠悠然地坐着,手上的匕首闪耀寒光,在他的指尖轻佻地转动。
“泾水黄,陇野茫……负太白,腾天狼……有鸟鸷立,羽翼张……”
众人都等待着少帮主的发落,他却只是自顾自吟起诗来,并不正眼瞧谁。
“老雄死,子复良……列缺掉帜,招摇耀鋩……脑涂原野,魄飞扬……”
柳子厚吟到此处,蓦地起身,“嗒,嗒”,向前迈了两步,匕首在两个大汉眼前缓缓地来回划了几下,随着刺眼的光,冰冷的话音扩散开来,令人感到彻骨的寒意:“你们觉得,我,会如何处置此事,嗯?”
寂静。只有外庭时不时传来几声蛐蛐儿的鸣声。
柳子厚冷冷地微仰起头,在堂中徐步踏着。“调戏良家女儿,触犯帮规,欺凌学生,触犯帮规,私用地牢,触犯帮规,冒犯帮主———”他顿了顿,冷笑两声,“呵,该当何罪啊?”
两个大汉低着头,已发起抖来。
匕首划过,手腕一凉,尽以为此命该休,谁料却被解了绳索。
柳子厚站到庭前,眼望明月,朗声说道:“都听好了,今日此事,未曾酿成大罪,我便手下留情。如今已非乱世,何必再做见不得人的勾当。管好你们的渔场肉场,药铺书斋也都有人经营,下面的人哪来闲时去外头瞎晃悠!”
“帮主说的是。”几名老者都低声应道。
“至于这两位,哼……”柳子厚猛地回身,快步走到桌前,捻起茶杯往桌上一摁,碎成几块,双指夹起两瓣碎瓷片,朝两个大汉一挥———每人额角立刻多了一道血痕。“伤了人家脸,是要还的。”
片刻,他冲两人一挥袖子:“都回老家去吧,能滚多远滚多远,别让我再看到你们两个。”
俩大汉赶忙低着头,灰溜溜地出去了。
柳子厚缓步走到院子里,从怀中取出两块玉璧,一块雕着苍鹰星月,一块雕着柳枝榴花,提在月光下,洁白透亮。
“小时候,老总管常会带我来这里看夕阳。”
拉着刘梦得的手,站上祖宅的楼顶,红霞映着少年人的脸庞。
“他和我讲起我的父亲,远近闻名的大善人,自然,也是玄圭帮主。”
“母亲早亡,父亲被世仇刺杀时我也还小。老总管接走了我,和他一起住在镇上的小院里。”
“他请最好的先生教我读书,也请帮中最有声望的堂主教我习武。或许,他原以为我会做个冷血杀手,替父亲复仇罢。”
柳子厚说着倒笑了。
“我想,何必呢,仇家都不在人世了,后人也安稳平常地生活着,冤冤相报何时了,没什么意义。”
“帮里自有老总管和几位老堂主协调,虽说我是主人,却很少插手。也好,得闲过自己的生活。”
“十九岁的时候,我在自家院前,开了愚溪书斋。偶尔会有邻里的孩子来找我,我也很乐意教他们读书,听他们叫我先生。”
“那天你来了。大概没怎么到过镇上吧,看什么都很新奇的样子。衣服穿得还挺破的,但掩不住你好看。”
“我坐在柜台后边,看你在店里翻书。那时候是傍晚啊,太阳的光束都是金色的,尽照在你身上。”
“后来我们聊了几句,你还记得吗?你说你在对面村里上学。没多久我便找上老韩,自请去他那儿教书。”
“他原本看我年轻,瞧我不起,结果被我辩得哑口无言。”
柳子厚抿唇笑起来。
“他也是个可爱的人,只是挺惨的,天天被你们欺负,哈哈。”
刘梦得也笑道:“就属你欺负他最多了,先生。”
“还叫先生呢?梦得?”柳先生将二人扣在一起的手又攥紧了些,“叫子厚吧。”
柳子厚右手解下系在腰间的连璧,用眼神点了点刘梦得的左手。刘梦得红着脸将手伸出来,被轻轻放上一块冰凉的玉。
柳枝,榴花。
“家传连璧,大概有千余年了罢。”柳子厚摩挲着自己掌心的另一块玉,“祖上柳君有位密友,本该是一对璧人,却逢不幸,散了。这定情之物,竟未送出。”
“梦得,你……愿意随我走吗?无论是去城镇还是青山,都可以。”
此时,红霞也烧上他的脸颊,鬓角的发丝在晚风中飘动,颇具风姿。
“你若放心不下家里的阿婆,我会找人,或让老韩照顾好她的。”
柳子厚温柔地望着他的少年,平日寡淡的眼眸里流露出不见底的深情。
“好吗,梦得……”
回应他的,是霞光中少年青涩的吻。
The End.
金秋,柳子厚和刘梦得坐在半山腰的亭子里,斜阳下尽是田埂,风吹麦浪。
“耦耕若便遗身老,黄发相看万事休。”
“霞光短暂,未来还很长呢。”